云南人:静品普洱越陈越香

   茶马古道上,铜铃声悠扬,马帮艰苦奔波于茶马互市之间。云南和四川,由于共同拥有中国古代通过亚欧大陆的对外贸易文化,人们自然把它们想到一起。

  一个泸沽湖被一分为二,但从来没闹过矛盾;“香格里拉”,这个名字先后出现在两个省份,出于对美丽的最诚挚守护,两省最终冲破行政区域限制,先行共建“梦升起的地方”。

  但一条金沙江,就把两地人们的性格隔离开来。尽管川菜小馆在云南遍地开花,云南人在四川却难觅踪迹。他们更喜欢呆在自己的“小窝”,而那些有勇气走出家门的人,都有一番建树。

  质醇  个性标签



  淳朴、耿直而老实,就像甘醇质朴的普洱茶,慢杯细饮,才能品出它独特的芬芳。渐渐地,它会让你慢慢上瘾,既而对它不离不弃。

  在川人数:
  在四川的云南人少,无明显职业特征。就连云南省政府驻成都办事处所掌握的数据,也是两三年前,在成都的云南企业不到30家。

  生存地图:
  行业:在成都做得较好的企业,主要分布在医药、食品、市场开发以及炼钢等方面。在成都的云南人不少从事科研、教育工作,政界以及部队也不乏云南人的身影。
  住地:分散在成都市中心,云南人没有抱团习惯,更倾向与当地的融合。

  生意人  太老实了,完全不长心眼

  “老一辈的家乡情结很重,到了我们这一代,哪里有机会就在哪里留下来。”2002年从西南民族大学毕业后,不顾家人劝阻,刘强独自就“漂”在机会比家乡多的成都。

  “但家乡的印迹依然在我脑中清晰可见,一个云南人无论走多远,都不会把家乡忘记的。”除了家乡,生于1977年的刘强,只在成都呆过,后者在他面前摆放了许多机会,但也曾经残忍地让他一无所有。

  2003年,他和朋友合资10万元在电脑城开了一家电脑专卖店。作为一名生意人,本应该为利润精打细算,但对他而言,哪怕是客户没有预付货款,他还是会毫无戒备按单发货。他曾经提前给遂宁的客户发过近5万元的货,至今还没有收回欠款。结果,由于多项欠款无法回收,造成资金无法周转,商店只开了一年就不得不关门了。“想想当初是自己太老实了,完全不长心眼。”

  “但恐怕,他们一辈子都无法改变这种性格。”饶淮明在云南生活过一段时间,每次去向当地茶农收茶,随身带一两百万的现金出去,就放在村长家四方桌上,即使门不闭户,也没有人来碰这些钱。云南人对自己有一条戒律,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该如何交易要按章办事。只要他们没有上等茶叶,也会老老实实告诉对方:这个茶叶不是太好,但价格便宜,别人的要贵一些,但是上等货。

  所以,淳朴老实的云南人,不但让饶淮明这样的生意人毫不设防,也是老板最喜欢的员工。在谢常青所在的至和堂公司,他的左右手都是云南人。云南人诚信经营的理念,让这个广东老板在进入市场的第一个月就赚了20万。

  精英人  看准目标,努力朝它靠近



  普洱茶暴露空气中吸收养分,时间愈久,茶味愈醇。很多云南人也如普洱茶,时间越长,越能体现他们的魅力。在滇外稳定下来的云南人,大都能沉下心专攻业务,成为业内精英。正如核工业西南物理研究院原理论与计算机模拟研究室主任、现中国环流器二号A(HL-2A)实验物理首席专家董家齐。

  1966年云南大学物理系本科毕业,董家齐被分配到核工业西南物理研究院,在四川从事等离子体物理和受控核聚变研究。当时班上有人被分配到北京中科院电子所和上海技术物理研究所。但都因为“呆不下去”,大部分人都回云南了。而董家齐,执着地把他人生30多年的聚散悲喜,都“泡”在了四川,留在了成都。

  作为一名科学工作者,他也曾经为了填饱肚子背着背篓步行2公里路到集市上买菜;在文革期间要放下手中的书本下田种水稻;明明考上了研究生,在那个特殊年代却没有结果,……幸好这一切都已成过去,他在“三线”呆下来了。

  “在一个地方,不是你呆不呆得下去,而是你自己是否适应的问题。”他总结了云南人的另外一个特点是,脑筋比较直,不会东想西想,一旦明确了目标,“就看准那个目标,努力朝它靠近”。正是这种精神使他用别人打麻将的时间做研究,也自得其乐。

  结果,三十多年来,他在国内外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一百多篇,参加国际学术会议三十余次,其在磁约束等离子体微观不稳定性和反常输运方面的贡献也为他带来海内外的声誉。

  其间,也有国内外研究所或者高校向他抛来橄榄枝,但都被他谢绝了。他不在乎高薪出名。一个研究所需要理论、实验和工程的配合。而核工业西南物理研究院,在这方面是全国领先的。同时,为了留住科研人员,吸引外国专家,成都市政府支持他们把研究基地从乐山搬到成都市区。慢慢地,这个城市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也越来越重。

  但成都曾经有让他不习惯的地方。从1988年开始到1997年10年间,他旅居国外,回到四川后,却有些不习惯了。那时,和国外的城市相比,卫生环境很差,妻子不让他去菜市场,“有的地方脏得连脚都放不下。”

  但是,他还是留下来了。

  当然,今天,在董家齐看来,成都的环境保护和卫生工作已经和国际接轨。“当初不知为什么就觉得成都好”。


管窥篇  一怪普洱名茶外人卖

  “在得天独厚的环境中,云南人喜欢自给自足,都不喜欢往外跑。”云南省政府驻蓉办事处副主任何忠华认为,因为云南人自我封闭,使云南的企业很难走出来。

  而在成都商场的柜台,除了玉溪香烟、普洱茶、云南白药和火腿之外,鲜有云南制造。

  四川省美食策划家罗亨长,喝着川茶长大,颂着川茶成名。去年偶遇普洱茶,豪饮下肚,大赞,茶中极品!味道甘醇,通气暖胃。“再看普洱,我想起了大理三月好风光。我反而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晚认识它。”

  云南沧澜江中游区域,是普洱茶的惟一产地,但它在民间却沉静了将近1700多年。四川省茶叶行业协会理事谢常青也略带遗憾地表示,普洱茶在去年才打出名气,这与云南人缺乏品牌意识有关。相比之下,浙江人和福建人早已把龙井和铁观音炒得沸沸扬扬。

  姗姗来迟的普洱茶,凭借独特的魅力,去年开始风靡蓉城。2005年以前,普洱茶在成都的专卖店不到10个,但2006上半年,专卖店达到了40个,年底飙升为100多家,云南普洱因而在成都五块石批发市场、双楠、琴台路等地开花。但是此间很难找到云南人的身影,反而是广东、福建人与本地人平分天下。

  二怪赚钱不如在家种花

  不说不相信,地处人南立交附近,由云南人开发的华丰食品市场,300家商铺中原来却仅有一家云南人开店卖干菌,2000年刚开始赚了些钱就回云南了。据说是赚再多钱也比不上在家种花养草。

  种花养草只是云南人生活的一部分。无论怎样,云南人总能找到家乡的优点。要让来自楚雄的周朝中在昆明和成都选择,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我喜欢昆明绵软的天空,而不是成都的阴冷天气。”而这,也成为他回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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